七成縣市(shi)區水質(zhi)不(bu)達標，一些排污大戶(hu)“查(cha)不(bu)怕(pa)，不(bu)怕(pa)查(cha)”……山東(dong)濰(wei)坊、淄博，兩(liang)座傳統重工業城市(shi)，曾經(jing)GDP排名靠前，但生(sheng)態“黑(hei)帽子”也(ye)很刺眼。

生態治理必須傷筋動(dong)骨(gu)。一(yi)家(jia)大企(qi)業(ye)(ye)被關停(ting)，企(qi)業(ye)(ye)負責人找到市(shi)里：“高稅(shui)收(shou)你們不要了？”回答斬釘截鐵：“不能為了你一(yi)家(jia)企(qi)業(ye)(ye)，罔顧市(shi)里930萬人。”

近日跟隨全(quan)國人大環資(zi)委組織的(de)(de)中華環保(bao)世紀行采訪(fang)組實地調研發現(xian)，在(zai)這些(xie)曾“被嗆怕了”的(de)(de)城市里，生態(tai)治理正成(cheng)為護航經(jing)濟發展的(de)(de)“綠色驚嘆(tan)號”。

監管掛上“加速擋”

7月的(de)濰坊，河(he)溪里蘆葦蕩漾。沿白浪河(he)、丹河(he)驅車數(shu)十公里，濕地隨處可見。這兩條河(he)流的(de)主(zhu)要(yao)補給水(shui)源，竟都是(shi)污水(shui)處理廠排出的(de)尾水(shui)。

很難想象，3年(nian)前，這座城(cheng)市(shi)一(yi)些工廠(chang)污水(shui)超標(biao)直排河流(liu)，主城(cheng)區河流(liu)斷面(mian)水(shui)質達標(biao)率為(wei)零。濰坊市(shi)四(si)項主要污染(ran)物排放指標(biao)中，三項位居山東(dong)省第一(yi)，一(yi)項位居第二(er)，面(mian)對歷史(shi)遺留下來的經(jing)濟結構問(wen)題，如何(he)改善生態成為(wei)一(yi)道(dao)難題。

為此，濰坊(fang)市(shi)成(cheng)立(li)環(huan)境保護委(wei)員會，由(you)市(shi)委(wei)書(shu)記、市(shi)長(chang)牽頭，各(ge)相關單位、縣市(shi)區一把(ba)手(shou)負責落(luo)實(shi)。這種“一把(ba)手(shou)抓，抓一把(ba)手(shou)”的做(zuo)法很(hen)快(kuai)見到成(cheng)效(xiao)。2016年，當地水質已恢復到上世紀80年代前的水平。

清潔利用多管齊下

一(yi)場雨(yu)后(hou)，走進(jin)淄(zi)博東方(fang)化(hua)學有限公(gong)司(si)，在這個以化(hua)工為主(zhu)的(de)廠(chang)區里(li)，記者見到地面上并沒(mei)有黑(hei)色(se)的(de)積水(shui)，廠(chang)房里(li)也不(bu)見揚塵，聞不(bu)到異味。總工程師隋永利說，這是因為公(gong)司(si)從進(jin)粉到排(pai)放全封閉進(jin)行，而過去，淄(zi)博天空經(jing)常灰(hui)蒙蒙的(de)，河中的(de)污水(shui)又黑(hei)又紅。

擁有百年煤炭開(kai)采歷史的老工業城市，背著年耗煤4500多(duo)萬噸(dun)的“大(da)包袱”，任誰治污都是(shi)一個(ge)棘(ji)手的難題(ti)。“大(da)伙都被嗆怕了(le)。”淄(zi)博市政府痛下(xia)決心，財政再(zai)緊，環保錢(qian)不(bu)能少(shao)。

2015年，淄博市政府將2500萬(wan)元(yuan)(yuan)用于推廣潔(jie)凈(jing)型煤和(he)環保爐具補(bu)(bu)貼。老(lao)百姓每買一噸潔(jie)凈(jing)煤，比(bi)市場價(jia)便宜(yi)200元(yuan)(yuan)。今年，又投(tou)入近億元(yuan)(yuan)用于散(san)煤治理，其(qi)中6000萬(wan)元(yuan)(yuan)用于潔(jie)凈(jing)型煤和(he)蘭炭購買補(bu)(bu)貼，2500萬(wan)元(yuan)(yuan)用于獎勵投(tou)資環保煤的企業。

環保型煤也讓企業“有利可圖”。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潔凈(jing)煤的淄(zi)博金安型煤有限(xian)公司總(zong)經理畢樹詳說：“公司兩(liang)條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線年(nian)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潔凈(jing)型煤30萬(wan)噸(dun)，年(nian)產(chan)值(zhi)1億元。”

為加強(qiang)環境在線監測，全市安裝了十多處高空視頻，探頭有10公(gong)里以上(shang)的(de)有效(xiao)范圍。如今(jin)，在這座曾“烏煙(yan)瘴氣”的(de)城市里也能看到“藍天繁(fan)星(xing)”。2016年(nian)上(shang)半年(nian)，淄博“藍天白云”天數超(chao)過(guo)百天，增幅(fu)列山東省第一位。

讓合法經營者(zhe)有競爭力

以往，縣里主要(yao)領(ling)導定下某個項(xiang)目要(yao)上，環(huan)保(bao)部門要(yao)么(me)配合、服從，要(yao)么(me)對環(huan)評“睜(zheng)一(yi)只(zhi)眼，閉(bi)一(yi)只(zhi)眼”。“如今，環(huan)保(bao)干(gan)部在地(di)方經濟綠色發展中越(yue)來越(yue)有‘硬腰桿(gan)’。”濰坊市環(huan)保(bao)局(ju)局(ju)長(chang)鄭(zheng)金來說，截至(zhi)2016年7月(yue)，壽光半年多查處環(huan)境違法(fa)行為130起(qi)，是(shi)去年同(tong)期(qi)的3.8倍(bei)。

淄(zi)博(bo)東方化學股份有(you)限公司投資500多萬元，建設(she)了新型高效(xiao)環保煤粉鍋(guo)爐(lu)。隋永(yong)利說(shuo)：“烏煙瘴氣(qi)和(he)硫(liu)黃的味道沒有(you)了，熱效(xiao)率由原來的60%提高到90%，年節約能(neng)源折合標煤1400噸，減少二氧化硫(liu)排放(fang)7.4噸。”

加快騰籠換鳥。濰坊(fang)出臺九大主導(dao)產(chan)業(ye)轉型(xing)規劃，引導(dao)100多(duo)家企業(ye)轉型(xing)升級，圍繞生(sheng)態農業(ye)、海洋(yang)動(dong)力、光電產(chan)業(ye)、海洋(yang)裝備等特色產(chan)業(ye)招(zhao)商引資。目(mu)前，高新(xin)技術、新(xin)興產(chan)業(ye)產(chan)值占(zhan)比分別達到31.9%和(he)13.3%。

治理污染、關停違法企業后，地方經(jing)濟(ji)并(bing)沒有(you)“裹(guo)足(zu)不前”。濰坊、淄(zi)博(bo)在(zai)生態、經(jing)濟(ji)兩個“輪子(zi)”一起轉上嘗到(dao)了甜頭。2014年，在(zai)全國城市GDP排行(xing)榜上，濰坊、淄(zi)博(bo)分列第(di)34位和(he)第(di)42位；而在(zai)2015中(zhong)國城市GDP排行(xing)榜上，這兩個城市都前進了兩名。

盡(jin)管如此(ci)，基層環保執法也(ye)面臨著“老(lao)馬追(zhui)快馬”的尷尬。濰坊市環境監(jian)測(ce)中(zhong)心站(zhan)站(zhan)長王斌之說，站(zhan)里(li)對一些(xie)衍生物(wu)(wu)、二次污染(ran)物(wu)(wu)沒有能力監(jian)測(ce)。人員老(lao)化嚴重，缺乏專業技(ji)能，跟不(bu)上(shang)國家、省里(li)環保標準快速提升的節奏。

濰坊市委書記杜昌文說，既(ji)要發展經濟，又要降低污染(ran)物(wu)指標，壓力很大。但解決(jue)了違法經營，合法經營的企(qi)業才有競爭力。

“綠(lv)色也是(shi)資本(ben)。”生態環保與經濟發展并(bing)不矛盾。全(quan)國(guo)人(ren)大環資委(wei)巡視(shi)員何嘉平說，政府和企業負有(you)環境保護的主體責任(ren)。這(zhe)“兩個責任(ren)”落實好，就(jiu)能實現(xian)(xian)經濟、環保兩個“輪子”一起轉，也會呈現(xian)(xian)更多天藍、地(di)綠(lv)、水清的美麗(li)圖景。